著名作家刘震云于2012年出版长篇小说《我不是潘金莲》,去年他的两部小说《一句顶一万句》、《我不是潘金莲》均被搬上银幕。每每谈及何时再出新作,刘震云总是三缄其口,直到昨天,这部让读者等待5年的作品终于正式推出,书名为《吃瓜时代的儿女们》。为与书名相映成趣,长江文艺出版社昨天特地将新书首发式安排癫痫病专业医院哪家比较好在北京著名西瓜产地大兴庞各庄的一处瓜园内,邀请读者边吃瓜边听刘震云说书。
从早期作品《一地鸡毛》起,刘震云就一直着力写一个人与身边几个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故事往往是从一个人牵扯出另一个人,由此蔓延开来。如《一句顶一万句》从杨百顺牵扯出剃头的老裴、喊丧的罗长礼、教书的老汪等一众草民;《我不是潘金莲》由李雪莲牵扯出王公道、董宪法、荀正义、史为民、蔡富邦等一众官员。此次《吃瓜时代的儿女们》一反常态,书写的是4个素不相识的人农村姑娘牛小丽、副省长李安邦、县公路局长杨开拓、市环保局副局长马忠诚。这4人不在同一个县市乡镇乃至不属于同一个省,也不是一个阶层,但他们之间却发生了极为可笑和生死攸关的联系。刘震云说:故事像大海一样,看起来波澜不惊,但下面的涡流和潜流是我以前小说里面所不那么重点呈现的,呈现的效果是藏在幽默背后的另一重幽默,因此这就比以前的小说更幽默。
吃瓜是网络用语,人们往往用吃瓜群众来形容围观看热闹的人。刘震云对这个网络用语的理解是:大概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吧。大家爱看热闹,是因为生活中不缺戏看。戏剧已经没落了,但惊心动魄的大戏被一幕幕搬到了生活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是吃瓜的很好时代。他还调侃自己其实也是一名吃瓜群众,小说中所述的细节皆是真实生活的描摹,而他作为一名小说家,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细节用奇妙的结构组织起来再呈现给读者。
刘震云在写作过程中一直注重倾听小人物们被世人忽略的心声,再把他们想对全世界说的话、想纠正的理借小说传递出来。这次在新作中他则以老辣的笔法剖析了吃瓜时代的本质:吃瓜群众并不在场,却又无处不在。你无事时他们沉默;你出事时,他们可以在瞬间掀起狂欢的波澜,也许还会决定你的命运。
我的写作刚刚开始,这话不是虚伪,仅仅是对于写作,我觉得刚刚咂摸出一些新的滋味。面对如何看待现在的自己这个问题,一贯以绕著称的刘震云意外地给出了一个简洁的回答。之前他写的故事都喜欢绕来绕去,语言特色也很鲜明,甚至有读者总结出刘氏句式:不是A,而是B;也不是B,而是C。刘震云表示,这样的写法是为了把事背后的理给绕出来。而新作在这方面则颠覆过往,刘震云说他对《吃瓜时代的儿女们》很得意之处,在于对语言上近乎有限的锤炼。他说:写作不多用形容词,癫痫病手术费用就好比一个女孩不化妆,素面出来,这才能看出真本事。因此说托尔斯泰、陀思妥耶普洱治疗癫痫病很好的医院夫斯基等作家写作的真功夫要大于那些后现代和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家。这本新书里甚至出现了一章就一句话的情况,那是因为上一章暴风骤雨般写了20多页,所以这一章就一句一年过去了,一页就这一句话。这是节奏使然,也是起承转合的力量。
对话
把书写好比卖好更重要
贪官在文学作品中就是一个人物
北青报:《吃瓜时代的儿女们》小说里写到了贪官和腐败,但是从您的作品里面看到的这些人和我们从电视上、新闻媒体上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样。您写得特别人性也特别感人,这种写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刘震云:贪官犯罪了他就应该进监狱,但是到了文学作品中,他就是一个人物。而且就算在生活中,贪官也不是都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面目狰狞,有时候看上去反倒是谦谦君子,温良恭俭让。现实负责判断一个事物的性质,但文学出击的是人性和人的灵魂。
写书人要求自己比要求读者更重要
北青报:现在大家普遍习惯于通过手机看朋友圈里面推送的文章,喜欢纸质阅读的人越来越少了。可是听说您这本新书首印就是90万册,可见您觉得纸质阅读还是有优势的。那请您说说纸质阅读和看朋友圈相比的主要区别在哪里?
刘震云哪个治疗癫痫病好:都说如今图书市场纸质书卖得不太好,但是起码从我个人来讲,我没有这种体会。我认为一个作者首先考虑的不是读者爱不爱读书,而是你是不是把书写好了,是不是说出了他的肺腑之言,说出了他想说而说不出的话。如果一个小说只是写出了一个现实的故事,我觉得它就没有达到文学的地步,真正好的书当然是现实的,但是它的根一定是扎到深远的历史里去的。作为一个写书的人,把书写好比要求卖好更重要,要求自己比要求读者更重要。
电子的阅读和书的阅读很大的区别是什么呢?电子的阅读你翻起来很快,但是这有时候只适合读那些一次性的读物。书有两种,一种书是越读越薄,还有一种书越读越厚。那些让你越读越厚的书,是因为它里面有很多留白,需要你自己的想象和思考去填补。像这种越读越厚的书,纸质阅读就一定比电子阅读有极大的优势。还有一个成语叫掩卷叹息,当你读到一个地方你笑了,笑完之后你又想哭,等于说通过这本书你到达了自己的内心,你也参与了创作,这种掩卷叹息的感觉当然要比合上电脑、关上手机更有诗情画意。
生活中呆着有时候就是无形的滋养
北青报:我们一直在提倡艺术要深扎于生活,作家要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您的小说就是一直在关注乡土,那么对于这种深扎式的创作您有怎样的心得?
刘震云:要说深扎,我从出生就够深扎了,因为我从小出生在村里面,长了14年,生活中的耳濡目染已经浸入到血液里面了。我确实特别喜欢在生活中呆着,呆着有时候就是无形的滋养。有时候不管到任何一个地方去,我会一个人坐在街上,在那儿坐一两个钟头看人来来往往。我想,这种无形的滋养比特别有意识、有功利心地去体验生活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