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铁环之间,不过10厘米的距离,中间还有铁链相连。这些在他的手腕和脚腕上,留下了厚厚的老茧,并影响着血液流通。戴着它们,曾爱云多数时候都干坐着,看着灰色的墙壁发呆。他每晚只能侧卧,将双手夹在两腿间,只为了舒服一点。等睡着后,手却会从双腿间滑出。这时,曾爱云就会从手铐压迫血管带来的麻痹感中醒来。
申请*赔偿294万余元
赵春秀今年已经71岁,儿子们多大了女儿在哪一年出嫁……这些年,她忘了许多事,却始终记得曾爱云离家前的那些点滴。言及此,赵春秀眼圈泛红,“他从小特别听话,从不和村里的孩子打架。我不相信他会杀人!绝不相信!”
等在门口接他的家人,带他到服装店里挑衣服,要他把从看守所带出来的衣服都丢掉。曾爱云一口气试了十几套,“比做打火机还累”。他说这些时皱着眉,嘴角却止不住地笑。
曾爱云表示,对于*赔偿,因为有所依据,他并不是很担心。目前,他很着急的是,希望政府部门能给自己安排一份工作。因为在上研究生以前,他已经是衡阳铁路机械厂的车间副主任。他觉得自己有资格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且这份工作足以使他成家立业,并照治疗癫痫多少费用顾年迈多病的母亲。
2011年,曾爱云的死刑判决结果在很高法核准时没有通过,由湘潭市中院再次审理。今年7月21日,法院宣布曾爱云无罪获释。但是身陷牢狱11年,曾爱云的生活早已经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据很新的判决书显示,周玉衡是被陈华章杀害的。2003年10月22日至27日,陈华章多次从医院购得安定片。10月27日傍晚,陈华章将事先备好的安定片捣碎溶解,投放在周玉衡的茶杯中。周玉衡饮用后出现药物反应。当日19点28分,曾爱云通过电话约周玉衡在图书馆见面。19点50分,服药后头晕乏力的周玉衡在陈华章搀扶下与曾爱云见面,随后陈华章以周玉治癫痫病的方式衡身体不舒服为由将周玉衡扶回宿舍。21点,陈华章又将周玉衡带到湘潭大学工科南楼308室,用绳子将周玉衡勒死后,将尸体运到楼外。
孤独、无聊、迷茫、无助,是曾爱云重获自由后的生活写照。
经检察机关调查,陈华章因嫉妒起了杀心。他与周玉衡师出同门,周玉衡却更受导师器重。为除掉周玉衡并掩人耳目,他决定嫁祸他人。曾爱云恰好在这时出现,成了他嫁祸的很佳对象。陈华章在日记中写道,“关于犯案,千方百计隐藏,不如嫁祸转移视线。”陈华章决定把这口“黑锅”扔给周玉衡的“情敌”曾爱云。
11月12日,曾爱云向湘潭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赔偿申请。他认为,2003年10月28日至2015年7月21日,他被关押了4382天。按照《*赔偿法》相关规定,根据2014年度职工日平均工资,应赔偿申请人误工费940841.04元。曾爱云认为他本能有较为理想的前程,却因误判死刑颠覆了人生轨迹,更遭受十余年的牢狱之灾。这对他的身心,都造成严重伤害。此外,他的母亲也因错案遭受巨大的精神打击,出现失忆、失眠等症状。应赔偿精神损失伤害抚慰金200万元。两笔赔偿款合计癫痫病人会死吗2940841.04元。
曾爱云与律师商讨申请赔偿具体事宜。
出狱后与朋友格格不入
曾爱云还表示,在他被拘留、审判、判刑的过程中,媒体多次以“湘潭大学研究生勒杀同门案”为题进行报道,将他作为“马加爵第二”进行宣传,并通过互联网转载,使其名誉在全国范围内受到损害。所以,他请求法院以适当的方式,在全国范围内为其消除影响、恢复名誉,公开道歉。
当晚7点半左右,周玉衡在同学陈华章的搀扶下如期赴约。周玉衡当时站都站不稳,曾爱云有些诧异,但以为这是“精神崩溃”的表现。双方交谈不到五分钟,曾爱云把李霞的手放在周玉衡手上,示意他们和好后转身离开。李霞到底还是选择和曾爱云一起走,周玉衡则在陈华章的搀扶下回了宿舍。11点40分左右,周玉衡的尸体在学校工科南楼外的草丛中被发现。
家里还给他买了智能型手机,可曾爱云完全不会用。他不知道什么是APP,不知道如何下载,也不会用微博、微信。他被抓前用的是蓝屏的诺基亚,对几乎没有按键的手机很不习惯。
曾爱云说,不仅是现在的生活方式让自己不适应。当年一起学习玩耍的同学、朋友,也与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的大学同学,多处于企业的管理岗位,年薪至少在三四十万元,有人甚至身家千万。他们都已成家立业,有些人孩子都要考大学了,而他却没有工作、没有组建家庭。和同学们聚会,他们谈论的话题,他也插不上嘴。
2010年前后,这种折磨使曾爱云的健康达到很低谷。他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都在感冒,不时伴有发热。曾爱云日渐消瘦,面色苍白,双颊凹陷。他总是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那时候敲自己的肋骨像是在敲空管子,能发出清脆的回响”。
复习备考期间,曾爱云常到老师杨敦国的办公室请教。杨老师对他治疗间歇性癫痫的方法的印象是:“比较外向,和老师、同学关系都不错。喜欢运动,篮球打得好,而且成绩也很棒。”
曾爱云不记得他在看守所试图自杀了几次,他只是感慨,“想死都难。”他很接近成功的一次,是磨尖了一小块铁皮,打算割断自己的静脉。因“下刀”不准,他的手掌被划伤,鲜血直流。还有几次,他是自己放弃了,他不甘心蒙受着冤屈,死得不明不白。赋予他自杀冲动的,是这段蒙冤岁月带来的痛苦与屈辱。在看守所里,死刑犯需24小时佩戴重达十多斤的手铐和脚镣。